章伯钧因“政治设计院”获罪
《人民日报》7月1日发表了社论《文汇报的资产阶级方向应当批判》,指责中国民主同盟和中国农工民主党“在百家争鸣过程和整风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特别恶劣”,是“有组织、有计划、有纲领、有路线的,都是自外于人民,是反共反社会主义的”。而右派份子的猖狂进攻,“其源盖出于章罗同盟(后被称章罗联盟)”。章,就是章伯钧,罗,就是罗隆基,他们都是民盟的副主席。
章伯钧接受了审查,并在后来承认了章罗联盟。民盟中央1958年1月撤销章伯钧民盟中央副主席职务,全国人大1月31日撤销了章伯钧交通部部长职务。章伯钧的社会职务基本上被撤销了,只保留了全国政协委员这一项。他的名字渐渐被人们淡忘。章伯钧曾对家人说:“1957年,我的本意是希望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探索如何实现民主政治的问题,我没有说过轮流坐庄的话,那是别人强加在我头上的。”
而罗隆基则一直否定存在章罗联盟,他说:“同章伯钧的认识有二十年的历史,共同在民盟工作有17年的历史。我同他有过长期的斗争,并且有过多次的斗争。我同他的合作是始终有戒心的。两人由来就是在合作中斗争,在斗争中合作。今天的合作,并不是什么划时代的新结合。直到今天,我同章伯钧的主观见解是不完全一致的。我们的个性和作用是绝不相同的。我们的感情并不是真正融合的。两年来我同章伯钧就没有私人相约聚一次,这就说明我同章伯钧两人合作的真相内幕。”
章伯钧1969年6月17日去世。
中共中央1980年批转中央统战部《关于爱国人士中的右派复查问题的请示报告》的通知,文件指出章罗联盟在组织上并不存在。
原中国农工民主党主席章伯钧在中共建政后,担任了交通部部长,同时创办了《光明日报》并担任社长,还曾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有自己的政见,而且有很好的文笔。但是在1957年的一番大胆言论,却被认为是主张“轮流坐庄”的政治企图,成为第一大右派,从而被革职打倒。
担任《光明日报》社长的章伯钧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了整风运动的指示,章伯钧应邀参加由中共统战部组织的各民主党派领导人和民主人士座谈会,目的是帮助中共整风。5月21日下午,章伯钧发言了,他在发言中说:“今天,我谈个人的意见。近二十几天来,全国各地都在谈论人民内部矛盾,帮助共产党整风,提出了很多意见,看来是正常的。共产党的领导,共产党的政策,共产党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精神,民主精神,已经取得了极大效果。鸣,放,并不影响共产党的领导,而是愈益提高了共产党的威信。”
章伯钧提出:“现在工业方面有许多设计院,可是,政治上的许多设施,就没有一个设计院。我看政协、人大、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应该是政治上的四个设计院。应该多发挥这些设计院的作用。一些政治上的基本建设,要事先交给他们讨论,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现在大学里对党委制很不满,应该展开广泛的讨论,制度是可以补充的,因为大家都是走社会主义的路,这样搞,民主生活的内容,就会丰富起来。”
章伯钧的发言被刊登在《光明日报》等报纸上。在当时的反右运动形势下,这次发言被认为是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的依据。
与此同时,时任森林工业部部长的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副主席罗隆基也在22日发表了一番言论,他建议由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成立一个委员会,检查过去的“三反”、“五反”、“肃反”运动中的失误偏差,公开鼓励大家有什么冤枉委屈都来申诉。这个委员会应由执政党、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组成。中央如此,地方人代会和政协也相应成立这样的委员会,使之成为一个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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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部部长章伯钧的千古奇冤
1949年民盟就筹备创办《光明日报》,并由章伯钧担任社长。这也许就为章伯钧晚年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言多必失,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训。
章伯钧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何况他担任《光明日报》的社长,不仅要说,而且还要写。当然他的文笔是一流的。
中国共产党在1957年发动的反右派斗争是这场悲剧的催化剂。
1957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了整风运动的指示:在全党开展一次整风运动,而且要开门整风。
章伯钧应邀参加由中共中央统战部组织的各民主党派领导人和民主人士座谈会,目的是帮助中国共产党整风。
5月21日下午,章伯钧发言了。他在发言中说:
今天,我谈个人的意见。近二十几天来,全国各地都在谈论人民内部矛盾,帮助共产党整风,提出了很多意见,看来是正常的。共产党的领导,共产党的政策,共产党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精神,民主精神,已经取得了极大效果。……鸣,放,并不影响共产党的领导,而是愈益提高了共产党的威信。
现在工业方面有许多设计院,可是,政治上的许多设施,就没有一个设计院。我看政协、人大、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应该是政治上的四个设计院。应该多发挥这些设计院的作用。一些政治上的基本建设,要事先交给他们讨论,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现在大学里对党委制很不满,应该展开广泛的讨论,制度是可以补充的,因为大家都是走社会主义的路,这样搞,民主生活的内容,就会丰富起来。
政协、人大不要等到期满,今年就要进行明年要作的大事的讨论,不能全靠视察制度,对国家准备做的事情要经常讨论。
近一两年来,政府对有才能的老年知识分子问题,有所安排,收到了极大效果,但是还有些名望较小的知识分子,思想已经起了很大变化,生活也有困难,政府应当有适当的政策,逐步地解决他们的问题。
国务院开会,常拿出成品,这种形式主义的会议可以少开。
镇反、三反、肃反中的遗留问题,党和政府应该下决心,检查一下,检查要有准备,要好好作。
章伯钧的发言被刊登在各种报纸上。《光明日报》更是大载章的文章和言论。
这次发言被认为是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的依据,也是后来章伯钧被打成右派的主要依据。平心而论,章伯钧的讲话有某种不足,但把它视为反党的依据是言过其实。
对于章伯钧发言中的某些错误,一些民主党派的成员发现后给予了批驳,这未尝不可。
但是,毛泽东发表了一系列讲话后,形势发生了变化。章伯钧受到了更加严厉的批判,而且火药味越来越浓。
更让章伯钧揪心的是人们给他戴上“章罗联盟”帽子。这是千古奇冤。
“章罗联盟”中的章,就是章伯钧,罗,就是罗隆基。他们都是民盟的副主席。在历史上他们的政治观点并不完全一致,甚至还发生过矛盾。正如罗隆基所说:同章伯钧的认识有20年的历史,共同在民盟工作有17年的历史。我同他有过长期的斗争,并且有过多次的斗争。我同他的合作是始终有戒心的。两人由来就是在合作中斗争,在斗争中合作。今天的合作,并不是什么划时代的新结合。直到今天,我同章伯钧的主观见解是不完全一致的。我们的个性和作用是绝不相同的。我们的感情并不是真正融合的。两年来我同章伯钧就没有私人相约聚一次,这就说明我同章伯钧两人合作的真相内幕。
“章罗联盟”中的章,在高压下承认了章罗联盟,罗隆基还是坚决否定。章伯钧的承认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些当年参加挞伐章罗联盟的人,后来感到深深的内疚,他们说,章罗联盟,千古奇冤。
中共中央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恢复了事实求是的思想路线,本着有错必纠的原则,为章伯钧平反,认定章罗联盟是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在大风突起的1957年,章伯钧因此丢掉了乌纱帽,戴上了右派帽。
这一年章伯钧被打成右派。
1958年1月26日,民盟中央召开第十七次扩大会议,决定撤销章伯钧民盟中央副主席职务。
在这的前一天,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会举行了第六届第四次会议,决定撤销章伯钧的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央执行局委员职务。
1月3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九十三次会议,撤销了章伯钧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部部长职务。
……
章伯钧的社会职务基本上被撤销了,只保留了全国政协委员这一项。他的名字渐渐被人们淡忘。
在家里,章伯钧常常沉默寡言,他还是不能忘记1957年的冤屈。他对家人说,1957年,我的本意是希望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探索如何实现民主政治的问题,我没有说过轮流坐庄的话,那是别人强加在我头上的。
1969年6月17日,章伯钧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无限留恋离开了人世,终年74岁。
章伯钧生前就预言过,历史将最终为他们作出公正的结论。这个时间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到来。当中共中央重新确定正确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后,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重新审视了历史,对1957年的反右派斗争作出了科学结沦。对在这场运动中产生的所有冤假错案,一律平反昭雪。章伯钧也平反了,人们以崇敬的心情记忆起这位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巨大贡献的著名社会活动家。
章伯钧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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